“什么?”
何涛语气错愕,旋即阴沉起来。
“何队,如果有必要的话,这件事往上面报吧,国家对圈子,有专门的部门。”
何涛沉默了一会,说道:“好,陈先生,那么晚了打搅了,谢谢。”
电话挂了。
圈子,指阴阳圈子,不止华夏有,西方也有,东南亜,日本……全球都有,圈子只是一个泛称,西方的巫师、猎魔人,日本的阴阳师,东南亚的降头师,苗疆的巫蛊,北方草原上的萨满巫师,南亚的佛教、印度教,国内的道家、民间方士,杂七杂八,范围太广了。
每一个国家,对制衡当地圈子,都有特殊部门,例如大洋彼岸那个超级大国的联邦特殊调查局,华夏的国家安全神秘调查局(Nation Security Mystery Investingation Bureau)(下文简称MIB)。
MIB存在的意义除了制衡各地圈子势力,也会处理一些特殊案件。
圈子的人难免有歹毒之人,凭借神秘莫测的手段作恶,当地警方束手无策,又是超自然事件,这个时候就需要MIB来处理了。
陈词有预感,这个黑衣人,说不定是给邓阳麻将,让他来找自己的人,甚至说不定是将卷轴埋在工地上的幕后之人。
他是谁?
他想干什么?
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
……
谜团太多。
陈词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他们往前走。
今晚惠子不在,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陈词懒得管她,开了个窗户,她回来以后自己钻进来住骨灰盒,陈词就驱车打算返回自己的出租屋。
开到一半,路过一个小吃街,陈词又觉得该去吃个夜宵。
今天忙碌了一天,到处走,还没好好吃一顿,现在看到那么多路边摊,肚子就咕咕叫了。
江城的夜,更热闹,也许白天所有人都在为生活奔波,只有深夜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。
这条小吃街更是拥挤,人头攒动,陈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卖铁板烧的,主要是有位置坐,不像其他路边摊坐满了人,还有许多捧着碗站着吃的。
陈词刚坐下,就发现旁边的一个老哥盯着手机怔怔出神,他手上夹着一根烟,烟都要燃到屁股了,他浑然不知,一直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。
“哥们,你这精力旺盛啊,这个时候也不闲着,还看片。”
陈词半开玩笑道。
因为他余光瞥见这老哥的屏幕,画面里赫然是一男一女,看样子,像是在客厅,还是监控偷拍。
那老哥脸色一红,深深吸了一口烟,说道:“这是我家里的监控。”
陈词:“……”
老哥:“……”
“老哥,节哀。”陈词看向老哥,他的头上绿油油的。
老哥面色铁青,盯着手机屏幕,牙齿都要咬碎了,浑身都在颤抖。
“妈的,贱人,狗男女!”
老哥骂了一句,然后关了屏幕。
陈词觉得奇怪,心想一般人得知老婆出轨了,肯定会不顾一切回家,势必要抓奸,这老哥是真能忍,如果他要下娱乐圈演一个忍者神龟,一定是本色出演。
“老哥,你这……够淡定的,居然还有闲心吃东西,佩服。”陈词是真的佩服这老哥的定力。
老哥叹了口气:“罢了,罢了,现在回去也晚了,来不了了,人生就这几十年,现在孩子也大了,读小学了,禁不起折腾,眼睛一睁,眼睛一闭,这辈子就过去了。”
“老哥,你倒是看得开,你是真的洒脱,我敬你。”陈词举杯。
老哥苦笑,举起酒杯和陈词一碰,一饮而尽,“什么洒脱不洒脱的,唉,都是命。我这辈子是废了,算了,等我给我侄子买完房,等我儿子长大,再去做真正的我。”
“为什么要给你侄子买房?”
老哥神色黯然:“不想我侄子长大以后,过的和我哥哥那样的生活,我想让他过的洒脱,而不是为了钱苦恼。”
陈词就更不能理解了,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儿子都不管了,给自己侄子买房的。
似乎看出陈词的疑惑,老哥兴许也是借酒消愁喝多了,搂着陈词的肩膀,感慨道:“唉,你不知道,我是农村来的,我是我家唯一的大学生,以前的日子苦啊。”
紧接着,随着他的讲述,陈词也了解到了前因后果。
这老哥叫钱蒙,是川地人,祖宗往上数几代,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,他也是他家唯一走出大山的大学生。
小时候苦,父母先后离世,他的哥哥钱龙一个人拉扯他长大,又当爹又当妈,初中就辍学去打工,就为了给弟弟营造一个更好的环境。
钱蒙也争气,初中到高中,都是名列前茅,学校考虑到钱蒙的家庭情况,还免除了学杂费,甚至给他申请了贫困助学金。
后来钱蒙要考大学,学费、生活费,各种费用,也是他哥哥一声不吭地在背后默默支持。
一直把钱蒙供到了本科毕业,研究生毕业,他哥才勉强能歇息。
说到这,钱蒙竟然失声痛哭起来,“我哥哥比我聪明,比我能吃苦,比我能干,他什么都比我好,本来……本来应该是他走出大山的。”
陈词明白其中词锋的犀利,叹了口气,厄运专挑苦难人折磨。
总之,他哥哥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弟弟,从来没有什么怨言,他哥哥也总是沉默寡言的样子。
“我哥哥年轻的时候太拼命了,现在一身伤痛,不能下地,很幸苦,我侄子……也很争气,我看得出来,我哥对他期望很高,他就是我哥的全部念想,这是我欠我哥的。”
“那你是该帮助你的侄子。”陈词点头。
陈词和钱蒙聊了很久,直到夜深,钱蒙喝得伶仃大醉,他叹了口气,略一推算,就开车送钱蒙回了家。
他见到了钱蒙的妻子,是一个很傲慢的女人,似乎很不满自己的丈夫和陈词这种开破面包车的人鬼魂,当看到钱蒙浑身酒气,她更是一脸嫌弃,嘀咕着说天天就知道夜不归宿,就知道在外面鬼魂,是不是和哪个野女人潇洒去了?
钱蒙在睡梦中呻吟,好像骂了一句什么臭婊子之类。
陈词目送他们走后,这才驱车返回出租屋,经过这么一耽搁,现在都凌晨两点了。